谭雅玲：人民币跨境结算的短期性与长期化

作者：谭雅玲，中国外汇投资研究院、独立经济学家

人民币跨境结算是当前市场热点，一方面是国内经济恢复期的外贸支持性很重要，但美元贬值情绪与技术发挥比较自主乃自私，人民币升值对出口而言是不利的结算时段，但对跨境结算比较有利；另一方面伴随美元贬值以及商品价格高位徘徊，诸多国家和地区成本端压力较大，美元结算方式情绪化抵制是本币升值难题，进而人民币跨境结算被更多国家接受，其中人民币升值态势与人民币特殊的SDR身份是这种方式的有利因素与支持效应。然而，任何一个事物，特别是新生事物都具有两面性，尤其在国际经济和贸易环境极其特殊、极其复杂时期，其中包括地缘政治与经贸关系不良发酵，人民币跨境结算方式的持续性与风险性更值得市场引起关注与警惕。

首先人民币跨境结算是短期举措的应用，不宜长期化推进，人民币自由兑换是长期目标和宗旨。人民币跨境结算推进时间已经14年之久，期间进展是时高时低，其中人民币双边走势的升值侧重清晰可见。目前主要焦点在于人民币走势的偏升侧重为主，毕竟货币升值的结算效果与交易对标比较适宜外国人接受条件，这就是美元贬值人民币升值走势为主，进而对结算货币比较有利。但相对我国企业而言，这时便捷与相对简单过程的实际收益或存在长期利润与增长前景却值得商榷与理性认定。这或许是目前我国对东盟贸易出口为主措施效果的关注点，对于同等经济条件与贸易资质而言，我国受到的影响与利益更值得考量与权衡。如我国与巴西人民币结算背景在于我国对巴西为贸易逆差，即我国从巴西进口大于出口，人民币结算看似对我国有利，但反比巴西似乎它比我们更合算。毕竟巴西对我国贸易是顺差，即巴西向我国出口大于进口，相比较人民币升值对巴西出口更合算。而我们两国之间贸易往来，从过往经历看，虽然我们双方贸易互补性为主，但贸易侧重差异性或是我国值得考量的重点。具体而言，巴西是我国大豆、鸡肉、食糖等第一大进口来源国，铁矿石第二大进口来源国，玉米等重要农产品对我国出口也迅速增长。而我国则主要出口机械设备、计算机与通信技术设备、仪器仪表、纺织品、钢材、运输工具等。双方产品价值与价格形成的差异性或是顺差与逆差的结构、份额与利润之差。相比较投资，我国涉及能源、矿产、农业、基础设施、制造业等行业，巴西投资主要涉及压缩机生产、煤炭、房地产、汽车零部件生产、纺织服装等项目。根据我国海关统计，2022年中巴双边贸易额为1714.9亿美元，同比增长4.9%，我国和巴西是贸易逆差，当然巴西使用人民币很划算，对我国而言人民币工具使用侧重大于实际收益。

其次人民币跨境结算依然受制美元行情，升值刺激存投机，人民币风险关注需要警惕数量规模。2009年以来，人民币国际化从零起步取得了比较明显的进展。人民币作为支付手段、价值储藏和计价工具，人民币已经在不同程度上具有一定的国际职能，但是专业认知的重点还在于其只是本币，并不是自由兑换货币，即使SDR功能也只是国际收支调节货币的记账模式，而非实际现金、支票或流动性交往。据相关数据显示，目前大约有15%左右的跨境贸易是用人民币计价结算，离岸市场人民币存款大概2万亿元，在岸市场外国投资者持有的人民币资产超过10万亿元。同时国际上大约70多个国家将人民币作为官方储备货币，我国与40个国家签订人民币双边互换协议。然而纵观国际市场，人民币交易规模仅占4%，而美元交易占比为88.5%。人民币并非自由化货币，作为本币参与外汇市场的身份存在较大的被利用和被投机因素与条件。这里特别值得关注是我国人民跨境结算量与我国货币供应量同步增长上升，水涨船高的道理隐含风险预警太重要时期。根据数据观察，2009年我国M2货币供应为60万亿元，2022年为266万亿元，增长幅度343%；对比之下我国人民币跨境结算同期为0.97万亿元上至42万亿元，涨幅42%。虽然看上去人民币跨境进展速度与规模之大，但毕竟人民币是不可自由兑换货币，未来或许是人民币国际化的支持因素，但同时是否也是人民币潜在被挤兑风险值得防范。目前包括人民币跨境结算量边际增减周期与人民币升贬周期具有正相关性，这可能是外资投机人民币炒作参数。下图中展示的人民币跨境结算规模与M2货币供应量增长水平的刺激因素——人民币行情影响显而易见，货币供应量的内在逻辑已经受制海外人民币需求上升，货币涉外的风险可控是人民币必然要应对的最大不利因素与风险隐患。毕竟每天全球外汇交易量7.5万亿美元之中，美元规模占到6.6万亿美元，而人民币占比仅为3000亿美元。当年泰国泰铢就经历过汇率大起大落的投机套利风潮与危机引爆事件，人民币是市场投机热点，汇差、利差等基本数据伴随我国开放程度和外资流入规模，其中利弊比较或处于焦点与敏感重点，汇率对标性炒作时机或机会选择有时正好是经济不足或不适宜时段的异常值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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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波动趋势、跨境结算总额与M2规模交织数据观察

（ 注：CFIRI分析师根据我国央行统计数据整理和制作。）

最后人民币目前与海外差异性指标分化，双边波动被动性，人民币侧重保护实体企业以我为主。透过上述人民币跨境结算数量与进展，人民币潜在风险的经济数据值得警惕。尤其近期美国3月通胀为5%、我国同期为0.7%，其中机制、系统与资质差别是核心要素，但结构、阶段以及政策差异更是人民币难以承受更大的风险。其中包括外贸与外汇之间的竞争手段与指向存在风险侧重为重点，竞争性国家关系上升至对标性汇率遏制已经清晰可见。美元汇率在美国经济繁荣向上周期中偏向贬值为主，甚至节制升值刺激贬值效果保驾护航美国经济重上新台阶，这是人民币汇率重要的借鉴思考。尤其是我国香港作为离岸人民币市场地位下降更值得考量人民币离岸炒作风险与目标手法。自上次2019年国际清算银行（BIS）调查的3年外汇交易数据之后，美元先抑后扬，但美元仍然是全球最主要的外汇交易货币，占比88.5%，上一次是88.3%。BIS数据显示，其中涉及欧元交易份额增加至32%，而日元下滑至17%，但仍然是第三大交易活跃的货币。新加坡是全球第三，日均规模为6330亿美元，我国香港则以10亿美元之差排在新加坡后面，日本则排名第五。BIS数据还显示世界前5大外汇交易中心承接了主要的外汇交易，即：美国、英国、中国香港地区、新加坡和日本合计占全球外汇交易的四分之三以上。我国内地上升为全球第8大外汇处理中心，人民币市场微微落后于瑞士法郎。而整个新兴市场经济体的货币再次获得更多的外汇市场份额，占全球总交易量的25％。因此，人民币更应注重长期市场化推进，机制与市场健全和完善将是实体经济重要保护与支持因素，汇率波动市场运作的多样化工具与产品应用将有利于实体经济避险、保值或增收。

总之，人民币短期工具应用需注重长期化货币目标与目的实现而为，即人民币跨境结算最终是实现人民币可兑换或市场热议的人民币国际化。而货币国际化的基本要素包括：第一是稳定的政治和具有较强世界政治地位，尤其在全球化中发挥重要的作用。第二是强大的经济实力并保持宏观经济稳定，这是货币国际化的根本保证。第三是健全的金融体系实现世界货币的纸币，其中涉及中央银行发行、调控以及整个银行系统和其它机构支持和运作系统。第四是完善的金融市场实现货币国际化的路径与通道，尤其外汇市场和离岸金融市场为首要条件。第五是充足的国际储备是货币国际化的基础，以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兑换要求，充足的国际储备包括外汇储备是货币需求理论与保障。目前我国人民币欠缺需要加紧补充与补课，市场过于偏激认知的不足是阻力人民币完整、专业的发展路径与开放条件的机遇，尤其设计性风险更值得警惕，我们必须抓住机遇、防范风险做足内功是人民币发展当务之急。